许是这一夜消耗太多, 一整日睡下来又未曾进食,碗里的乳鸽汤不知不觉就喝到见底。

原本新妇嫁过来的次日,不光要给公婆敬茶, 还需熟悉阖府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务, 她不用费这个心,倒比旁人还要乏累一些, 一觉歇到傍晚, 整个大晏怕都找不出第二个。

做姑娘的时候娇纵些也就罢了, 如今做了府上的主母, 总觉得身上担了责任,又怕澄音堂的下人背后说她懒怠, 阿朝思前想后, 还是让崖香去将嫁妆和聘礼单子取来,再仔细清点一遍, 分门别类收入府库。

只是才起身,下腹一阵酸痛袭来, 双月退绵软乏力, 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疼痛。

佟嬷嬷一进来就瞧见她步伐艰难的模样, 甚至藏在衣裙下的双月退还有些颤, 联想到昨夜那被撕扯在地的帷幔和绸裤、换了几回的床褥, 佟嬷嬷对自家大人又多了一层认知。

当朝首辅,内阁阁老,行房时却比那些武将还要生猛,夫人娇弱纤细如何承受得住, 几乎就要扶着桌案才能走路了。

阿朝瞧见佟嬷嬷进来, 面颊微微浮上两道红晕, 昨夜那几回, 都是佟嬷嬷带人进来收拾的。她是府上的老人,素日最是规矩森严,也不知瞧见那洇湿的床褥时是何感想。她还记得,哥哥的脸上,甚至连拔步床上都沾了她的东西……佟嬷嬷定然也是瞧见了的。

“天色将晚,姑娘若还觉体乏,倒不如一并用了晚膳,好生歇着吧。”

她越如是说,阿朝就越是无地自容。

至于晚膳,从前她在青山堂,只要他差人说回来用膳,再晚她都愿意等,没理由新婚次日,她就自己先用了。

“我无妨的,躺了一日也够了,嬷嬷过来,可是府上有要事处理?”

“也无旁事,”佟嬷嬷迟疑着将手中的锦盒端上来,“白日宫里差人送了样东西过来,是太子殿下送给夫人的新婚贺礼,夫人可要打开瞧瞧?”

阿朝微微一惊,太子又给她送什么?

她接过锦盒打开来瞧,两个着大红吉服、栩栩如生的面人映入眼眸。

佟嬷嬷:“太子殿下说,面人不值钱,让夫人一定要收下。”

阿朝仔细瞧了瞧,忍不住笑了笑,穿喜服的面人,不是她与哥哥又是谁?谢阁老还是一如既往的浓眉深目,神情肃冷,想来就是太子殿下眼中长久的形象,左边那个是她,倒是笑得灿烂,连她腮边两枚浅浅的梨涡都勾勒出来。

太子殿下别出心裁,恐怕是知道贵重的贺礼她不宜收,才找匠人捏了这对面人。

“那就收下吧。”

阿朝环顾四周,才想起这已是哥哥的澄音堂了,器具摆设处处归置整齐、有条不紊,到底不是她自己的青山堂,可以让她随心所欲地布置。

她想了想,“还是收到青山堂吧,就摆在我屋内那架多宝格上。”

青山堂如今算是她娘家了,大婚前也是特意修葺过一番的,即便搬到哥哥这边来住,那头也是日日有人清扫打理的。

佟嬷嬷颔首应下,夫人这么决定是对的,这面人儿到底是太子殿下的手笔,大人瞧见外男送给夫人的新婚贺礼,嘴上不说,心里恐怕也不会舒坦。

瞧见夫人说话有气无力的,佟嬷嬷想起昨夜光是床褥就换了三回,也不知是姑娘的身子过于敏-感,还是大人太过天赋异禀。

佟嬷嬷叹口气:“大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,那上头是要贪恋一些,夫人在他面前是能说上话的,不论是为大人,还是为夫人自己,也该劝一劝才是,一夜两夜放纵些无妨,可长此以往,再强健的人也是遭不住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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