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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朝是被人捉住小手的时候, 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,连她自己都怔了怔。

这种困惑不只在于她竟然鬼迷心窍去摸哥哥的腰,更奇怪的是, 明明是她碰的别人,她自己竟无端起了一身的战栗。

腰间酥酥麻麻的奇妙快感很快过电般的漫涌至全身,又类似于观看角抵戏时血脉贲张的冲击, 她竟然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和紧绷感。

难道是因为太紧张、太激动了

阿朝艰难地咽了咽口水,无人注意到面前男人突起的喉结也在此时微微滚动了一下。

两具身体的千回百转,落在屋内众人眼中不过是一息骤停的小小插曲。

阿朝捻了捻手指,那里还残留着某种滚烫结实的触感,虽有些眷恋不舍, 但抬头对上哥哥浸满凉意的眼神, 怎还敢再胡闹。

谢昶薄唇紧抿的时候,五官显得更加凌厉,看人的目光就有种沉戾的凉意。

阿朝心虚地清了清嗓,抬起手中的玉笄, 抿出个笑来“既是哥哥送我的生辰贺礼, 那哥哥帮我簪上可好”

谢昶晦暗的眸光看向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,好像方才的胡闹已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。

他沉默良久,这才淡淡开口“嗯。”

阿朝乖巧地坐回妆镜前,头上双鬟散开, 绿云盘起, 瑞春替她绾起高高的发髻, 最后是谢昶用手中的玉笄为她插定。

整个过程尽管并不隆重, 但却是哥哥亲手为她贯笄,在满屋子关心她、爱护她的人的注视下完成及笄仪式,阿朝唇角弯起, 心中被满满的幸福缀满。

妆奁前的少女容色清艳,高绾的发髻似乎中和了眉眼间的清澈纯稚,透出一种更为娇媚的丽质。

谢昶无端想起那句,“暗合双鬟逐君去”,少女及笄是许嫁于人的前奏,她如今是鲜少出府,见过的外男寥寥无几,才未将芳心暗许他人。所以话也说得漂亮,什么都听他的,往后若真遇上“墙头马上遥相顾”的心仪之人,或许转头就能将他这个哥哥忘得干干净净。

从青山堂出来时,院外那棵高大的杏树在北风中摇曳,枝桠被残雪覆盖,刺骨的寒风将他漆沉的眸光吹得愈发肃冷凉薄。

下半晌,江叔请来的戏班在府中的雪蔚园唱戏。

阿朝裹着厚厚的银白翠纹斗篷,手里抱着两个热烘烘的袖炉,一众丫鬟婆子围在一起看戏,倒也不觉得冷。

案几上摆放着各色零嘴,热腾腾的饮子冒着热气儿,阿朝抓了把点心糖在手里吃,心里又惦记起哥哥的好来。

知道她忌口多,素日功课辛苦又贪嘴,哥哥后来但凡出府,总会给她带些杂嚼回来,梨条、枣圈、肉脯、山楂糕,各色香糖果子回回不重样,当朝首辅冷着张脸在点心铺子挑挑拣拣的场面实在很难想象。

眼瞧着天色将暗,阿朝派了名长随去澄音堂请哥哥过来用晚膳。

年底休沐,谢昶忙完手里的政务便提早过来了。

台上的戏还未唱完,谢昶从外面进来,那一句“如今女娘都爱唐三藏”恰好落入耳中。

江叔见姑娘还在看戏,正欲上前禀告,被谢昶抬手制止,这才噤了声。

“俺这里天生阴地无阳长,你何辜不近好婆娘舜娶娥皇,不告爷娘你非比俗辈儿郎,没来由独锁空房”

谢昶驻足听了一会,眉心已然蹙紧,总觉得这戏文像是在影射什么。

心下斟酌片刻,忽然想起春未园那晚,小丫头睡梦中胡言乱语的那几句“哥哥何不睁眼看看我”,难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心里惦记的竟是这出戏 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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