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冷冷一哂“现在知道疼了”

阿朝赶忙点头“疼的。”

他又问“往后还敢不敢碰鹿血酒了”

阿朝立刻摇头“不敢啦。”

谢昶摩挲着掌心,沉吟片刻道“那角抵戏,你倒是看得津津有味”

阿朝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“原本我也是不敢看的,没想到这角抵戏的确精彩,哥哥你都不知道,擂台上那些勇士何等威猛壮硕”

原本还想与他分享一番,可看到哥哥愈发沉戾冷淡的脸色,阿朝的声音就弱了下去。

“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喜欢看男子袒胸赤膊的表演”谢昶咬紧后槽牙,几乎怒极反笑。

阿朝呆呆地“啊”了声,隔了许久才捕捉到他话中的重点。

原来哥哥是将自己摆在爹爹的角色,教导她闺中女子的言行。

白日听崇宁公主的意思,似是皇后娘娘也不喜她看角抵戏,抛开表演本身,盯着男子、尤其是赤裸的男子的确很是不妥。

阿朝意识到这一点,立即保证道“我答应哥哥,日后绝不多看任何男子,也绝不看任何男子袒胸赤膊的表演。”

谢昶心里压抑的怒火勉强平息,又听小丫头补了一句“当然啦,这里的男子不包括哥哥”

这话乍听似乎不太对劲,谢昶忍住没去细想,冷声道“说到这个,今日你去见了陆修文”

阿朝再次感叹于哥哥的手眼通天,只能硬着头皮承认道“是陆小公爷找我说了两句话。”

谢昶沉着脸笑了下”怎么,想嫁人了”

“当然没有”

谢昶深浓的眉眼低垂下来,牵了下唇角“也没见你拒绝。”

“我只是说,要听哥哥的意思,”阿朝被他说得面颊通红,“去见陆小公爷,也是考虑到哥哥与人同朝为官,不能因为我的失礼,给哥哥在朝中树敌。”

谢昶微微一怔,倒没想到小丫头存了这个心思,竟然是为了他么

心口像有什么涌上来,填满了长久空缺的领地。

这些年他孑然一身,从他做左都御史的时候,俨然就是一介孤臣,从来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会被人针对,他们只盼着他登高跌重,粉身碎骨。

原来有一个人事事念着你是这种感觉,他眸光柔和下来,摩挲着左手掌心,那里的疼痛缓和些许,“万事都听我的意思”

阿朝忙点头示好“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,不听哥哥的话,难道去听外人的不成。”

谢昶笑了下,倒是乖巧。

不过他得提醒她“如今我位极人臣,前朝那些官员若想要与我为敌,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,不需要你个小丫头替我瞻前顾后,你是我的妹妹,无需忌惮任何人。旁人若敢欺你、轻你,我自有办法让他万劫不复,殷重玉就是先例。所以往后,再有陆修文之流,你只管让他来与我谈,这点胆量若没有,也敢肖想我谢家的姑娘至于你的亲事,将来我自会替你考量,陆修文这样的,还不够格。”

阿朝听得心绪阵阵起伏,腰杆子都硬了不少。

面前这个人,用最漫不经心的语调,说着世上最骇人听闻的话,像极了戏文里翻手为云、覆手为雨的权臣。

然而这个大权臣,竟然就是她的哥哥

阿朝看他的眼神愈发崇拜,那个权倾天下的首辅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称号,而在眼前有了具象。

在他眼里,国公府的小公爷竟都不配给她做夫君,将来她得嫁什么样的人,才能令哥哥满意

还说让人家来找他谈,可当今太子殿下都畏极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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