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焦灼不已,却又不能表现在脸上,直到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缓步向自己走来,心中的巨石方才落下。

阿朝已走到近前,却见那人仍旧痴痴望着自己,心下有些好笑。

瑞春连唤两声,陆修文才回过神来,赶忙拱手赔礼“陆某冒犯了。”

阿朝回礼道“不知陆小公爷有何要事”

温软的嗓音令他心中微微一漾,陆修文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心跳却已如擂鼓,“打扰姑娘听戏,是陆某的不是。冒昧请姑娘来,是想问姑娘可曾议过亲”

他听母亲说过,这位谢小姐尚未及笄,大抵是未曾议亲的。

且今时不同往日,便是从前在济宁许过人也无妨,身份悬殊是其一,更重要的是,谢阁老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妹妹,又岂会舍得让她嫁回济宁

果然见她微微红了脸,轻轻摇头“不曾。”

陆修文向来沉稳过人,欢喜的神色尽数压在眼底“实不相瞒,陆某虽与姑娘仅有一面之缘,心中却甚是钦慕,不知姑娘可有意”

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了,生怕吓到她,又慌忙改口“陆某并非干涉姑娘的心意,只盼来日姑娘议亲之时,能考虑陆某一二”

阿朝也未曾想到他竟如此直白,一时讷讷,良久之后才抿抿唇道“我都听我哥哥的安排。”

陆修文面色微红“是,是该听阁老大人的安排”

凌砚在暗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不禁咬牙切齿,双拳紧紧握出骨节错位的声响。

这位陆小公爷还真是好大的胆,竟敢肖想他们谢府的姑娘

身侧的暗卫已经画完像,凌砚当即道“同方才那几幅一起送往宫中,给大人过目。”

春未园的画册很快送到谢昶手中。

户部的官员一见有人来禀,全都吓得抖如筛糠。

殿内一阵死气沉沉的平静,唯能听到首辅大人指尖翻页的声响,如刀尖捻磨后背般的清晰。

谢昶一页页翻开画册,漆黑的眸光愈发沉戾下来。

第一幅是台上两名赤身搏斗的角力士,小丫头坐在台下,倒是看得尤为认真;

第二幅画人头攒聚,打前头的那两位正是武安侯世子沈润与郑国公府的陆修文,两人的目光甚至毫不避讳地落在面前的清丽少女身上;

至于第三幅谢昶暗暗捏紧手中的狼毫,唇边溢出一丝冷淡的笑。

他倒是没有想到,陆修文看着文弱寡言,竟也敢打阿朝的主意

可画中的少女低眉敛目,竟未见排斥之色。

谢昶沉默地闭上眼睛。

对比过往在琼园能接触到的富商员外,以及殷重玉、沈润之流,陆修文这样的出身和才学,一旦主动,小姑娘如何招架得住

她大概还不习惯自己是何人的妹妹。

恐怕也不知,但凡她开口,哪怕是天上的月亮,他也能给她摘下来。

区区一个陆修文,他也配

殿内众人久久不闻动静,颤颤抬头时,却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首辅大人手中的狼毫竟生生折断

下首的户部侍郎霎时绷紧了头皮。

这动静,这态势,仿佛折的不是笔,而是那些贪污受贿官员的头盖骨。

春未园。

阿朝已经坐回台下,却丝毫没有看戏的心情,闲聊间,指尖倏忽一阵剧痛袭来,疼得她脸色瞬间煞白。

瑞春当即注意到这一插曲,赶忙关心道“姑娘怎么了,可是哪里不舒服”

阿朝看向自己毫发无损的手指,困惑地摇了摇头“方才不知为何,突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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